城市意象（连载带笔记），作者：[美] 凯文·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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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点
结点是指观察者可以进入的具有战略地位的焦点。典型的就是道路的连接点，某种特点的集合点。在城市形象中也许是一些概念性的小点，但实际上可能是最大的广场和伸展的线状，甚至是整个市中心区。如果以整个国家的角度来考虑，一座城市也可看成是一个结点。
连接，或者可说成是交通线上的一个突变，对城市观察者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人们在这里必须作抉择，他们要集中注意力，更清楚地感觉周围环境。正因为如此，连接点处的构成因素所特有的显著取决于它们所处的位置。这种位置所具有的感觉上的重要性也以别种方式表现出来。当问到在某条习惯的行程中受试者，他们在哪里首先感到到达了波士顿市中心时，多数都提到一个关键的交通突变处，如从公路到市区街道的转折点，波士顿第一火车站（即使他们不在此下车）等。泽西城的市民穿过托奈尔广场时感到似乎离开了这个城市。 这种从一条交通路线向另一条的转换似乎标志着一种主要结构之间的转换。
波士顿的斯考莱广场、查尔斯街转盘和南站都是较强的结点。前二者都是重要的连接点，因为这是换车地点。人们就在那里绕过了培肯山的侧面，转盘本身并不吸引人，但它清楚地表达了在河、桥、斯托罗街、查尔斯街和剑桥街之间的过渡，而且开阔的河面、高踞的车站、山脚下的列车、繁忙的交通均一览无遗。即使它实际形状不明确，但它的重要性和泽西的丘纳尔广场一样。
以看不见的线路串联起来的地铁站点都图 36 查尔斯街转盘是关键的连接结点。其中公园街、查尔斯街、考帕莱广场和南站的一些点在波士顿地图中都至关重要。有些受试者能把它们与周围其他城市一些站点就不那么显著了。也许因为只有少数受试者使用过这个特有的中转点；也许是因为缺乏良好的环境；缺乏视觉上吸引力而且与街道的交叉口无联系。地铁的一些车站本身也具有一些特点：某些易于识别，如查尔斯街站；某些则不易识别，如曼克涅克斯站。多数与地面结构的联系较差，有一些甚至很混乱，如华盛顿上层站台。对一个地铁系统或一个整个交通系统的详细分析是十分有益的。
一些主要的火车站，虽然已不那么重要，但仍是重要的城市结点。波士顿南站是城市最重要的结点之一，首先对乘客具有功能的重要性，而且在杜威广场开敞空间的巨大立面确是令人难忘的视觉形象。航空站也同样如此。普通的街道交叉理论上也算是结点，但一般来说它们的形象难以胜过其他的结点，而且人们的印象中也无法储存过多的结点形象。
其他类型的结点也不少，如主题因素的集中。洛杉矶潘兴广场是一突出实例（图 21）。十分典型的空间、绿化和活动构成了它的特征。它也许是这个城市形象中最有力的点。奥尔弗拉街及边上的广场也是一例。波士顿也有大量的实例，如乔丹——菲莱纳街角和路易斯堡广场。乔丹——菲莱纳虽然作为华盛顿街和塞默街的连接点也作为地铁的连结点，但它主要是作为城市中心的中
图 37  波士顿的华盛顿街和塞默街 心被人们所认识的。这是一个“百分之百”

的商业区，其概括程度是美国大城市中少有的。而且它仍具有美国人所熟悉的文化特色。它是一个核心：重要地区的一个焦点和象征。
路易斯堡广场是另一类主题的集中。这是一个著名的开阔的居住空间，具有培肯山上层居住区的气氛。还有一个极易识别的有围栏的公园，这是比乔丹——菲莱纳更纯、更集中的例子。因为它没有过渡意义，只是作为培肯山内一个点可使人记住。它的结点的重要性完全来自于它们功能的份量。

图 38  路易斯堡广场
图 39  斯考莱广场、街道与建筑物
结点也可能同时是连接点和集中点。如泽西城丘纳尔广场，既是交通的重要转折点，又是商业集中点。主题的集中可能
图 40  斯考莱广场北望头 成为一个地区的焦点，如乔丹——菲莱纳街角或路易斯堡广场。也有些并不是焦点而是一些特色的集中，如洛杉矶的奥尔弗拉广场。
识别一个结点并非一定要有强有力的物质形式。丘纳尔广场和斯考莱广场就是例证。但如果空间能有确定的形状，则形象就更深刻，结点就更令人难忘。如果斯考莱广场具有一种与其功能重要性相称的形状，那它就无疑会成为波士顿的一个重要特色。然而它的形状无法让人记忆，只落得个“破烂不堪”的评语。三十个受试者中除了七人知道那儿有个地下车站，此外就没有任何相同的看法了。这里显然没有形成视觉形象以及与各条道路的联系，而这正是一个尚未被人们理解的实现其功能重要性的基础。
相反，象考帕莱广场那类结点，功能并不重要，而且只得与享廷顿街成角相交，但它
的形象很突出，各条道路的联系也很明确且易于区分。主要是它的建筑物有特征，如公共图书馆、三一教堂、考帕莱广场旅馆以及汉考克大厦。它不如某些活动集中的空间完整，但有 这样一些少有的对比强烈的建筑物。
象考帕莱广场、路易斯堡广场和奥尔弗拉街那样的结点，有明显的边界，可以在几英尺之内被识别。而乔丹——菲莱纳这种结点是一些没有明显起迄的特征的最高度的集中。不管怎样，最成功的结点应是既能以某种方式显得稀有和突出，而且也能加强周围环境的特色。
结点也象区域一样，有内向和外向的。斯考莱广场是内向的。在它所围抱的环境中人们缺乏方向感。它周围只有朝向它或背离它两个基本方向。到达结点只有“我到了这儿”这样一种简单的体验。而波士顿的杜威广场却是外向的，可以表示总的方向，与办公区、商业区、河滨区的联系也很明确。广场上的南站似乎是指向市中心的火箭头。向着这样的一个结点的道路似乎是来自某个特定的方向的。潘兴广场也有同样的方向性，主要是因为有了比尔的摩旅馆，即使如此，它在道路网中的位置也并不很精确。
可以用意大利有名的结点——威尼斯圣马可广场来总结这些特性。这一广场既丰富多彩又复杂多变。它与整个城市的特征，与和它直接联结的狭窄逶迤的空间都形成鲜明的对比。但它又和城市的主要特色——大运河紧密联系。形状有方位感，人们一进入其中便可明瞭。内部构成了两个不同的空间（Piazza and Piazzetta）并有许多古迹（总督府、图书馆、钟楼、主教堂穹顶）人们感到很亲切，也很清楚地了解自己的方位，一切似乎都十分自然。这个空间是这样的突出，以至于从未到过威尼斯的人也能从照片图 41  圣马可广场中获得难忘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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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志
标志是观察者的外部参考点，是变化无穷的单体具形的构成因素。城市居民依靠标志作向导的趋势日益增加，也就是说，对独一无二性和特殊性的关注胜过了对连续性的关注。
因为标志就是从大量的事物中选出一个构成物，所以形象的关键特征就是单一性，在整个脉络中它具有特有的或易被记忆的一些成份。如果它们的形状清晰就更易于识别，更有可能被看作重要的目标，对于形成与背景的对比和突出空间方位也有好处。图形与背景的对比是很重要的，但衬托一个构成因素的背景并不一定是直接毗邻的环境。法纽伊尔厅的蚂蚱形风标，议院的金色穹窿，洛杉矶市政厅的尖顶都是以城市为背景的突出标志。
在另一种意义上，肮脏城市中的整洁环境（如波士顿基督教科学楼），老城市中的新建设（如券街的小教堂），都可能会被受试者认作标志。泽西城的医疗中心因它精心栽植的花木和巨大体量而闻名，洛杉矶市政中心的老档案厅是一个窄小邋遢的结构，门窗布局和细部装修很独特而且与其他建筑形成偏角，尽管它的功能和意义都不怎么重
要，但它的位置、年代、尺度赋予它一种易于识别的形象，时而招人高兴，时而又让人嫌弃。它本来是个规整的矩形，可人们却总说它形状杂乱，看来这显然是因为它的偏角位置所造成的误会。
空间的突出能使一些构成因素成为标志。有两种方式：使标志物能在各个方向都可被看见（如波士顿的汉考克大厦和洛杉矶的里奇菲尔德大楼），或是与相邻成份形成方向上的 对比，如前后相错与高度变化。洛杉矶费劳尔街的七号街有一幢两层灰色的木结构房子（图 26），它后退红线十英尺，店铺很小却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有人甚至打趣称它为“灰小姐”。这种引人注目和使人愉快的亲切尺度和空间后退与沿街高楼形成鲜明的对比。
位于人们要作方向选择的道路连接点内的标志是比较突出的。如波士顿鲍度因广场的电话大楼；它为剑桥街的行人指明方向。与构成物有关的活动也可以使它成为标志。洛杉矶交响乐厅就是这样一种不太常有的例子，它与可见形象恰恰相反：它们在标以“浸礼会教堂”的一幢平淡的楼房出租部分内，陌生人根本无法找到它。而这幢楼之所以成为一个标志正是在于其文化上的重要性和实际形体的隐蔽所造成的对比。历史的联想和各种含义都是突出标志的有力因素，如波士顿的法纽伊尔厅或州政府，一旦一段历史、一种象征或一种意义加上一个目标之后，它的标志价值就提高了。
各个方向都很显眼的标志真是路人皆知。但似乎只是那些不熟悉波士顿的人才利用它们去组织任何一种范围的城市区域和选择道路。如他们利用汉考克大厦和海关大楼来确定方向。
几乎没有人确切感知这种远距离标志在哪里和怎样可到达那里。确实，波士顿的许多远处标志都是“无根底”的，有一种特殊的浮动感。汉考克大厦、海关大楼和法院在天际线上都很突出，识别它们的位置和地点要比识别其上部困难。
波士顿州议院的金穹窿却是难得的例外。它有特别的功能和形体，位于山顶，朝向广场，有突出的穹窿，因而成为波士顿中心区的重要标志。它具有令人满意的各种程度的可识别性、并且达到了视觉形象与象征意义的统一。
人们常常为了确定方向而需要远距离
标志，它还具有象征作用。如海关大楼可作
为大西洋街的一个统一的象征，因为在这条
街上任何地点都可以看见它。海关大楼还在
金融区创造了节奏感，因为在这一区域人们
图 42  州议院 是间歇地看见它的。
最早的城市远距离标志是佛罗伦萨主
教堂穹窿。无论远近或昼夜，它都明确无疑地展现于人们眼前。它的尺度和轮廓具有控制性，与城市传统相联系，也与宗教中心和交通中心的作用相一致。人们根据穹窿与钟楼的相对位置可以确定方向。如果没有这个穹顶，城市将会变得什么局面？
所研究的三个城市中最常见的还是那些在一定位置可以看到的局部性标志。它们是各种程度的有效目标。它们的数量，基本上取决于观察者对周围环境的熟悉程度，也取决于这些因素本身。在办公室内对受试者进行调查后了解到，一些对所踏勘区域不熟悉的人，虽然努力去寻找标志，但数量不多。另外，尽管声音和气味不是标志，但它们可以强化标志。

图 43 意大利佛罗伦萨主教堂穹窿图 44  南望佛罗伦萨
有些标志也许是单独面孤立的，没有其
他东西作陪衬。因此除了尺度特别大的或相
当明显处于孤立状态的情况以外，它们属于
较弱的参改基准。因为它们易被忽视，需要
仔细观察。如单个交通信号灯和路牌。更常
见的是一些以群集形式而给人印象的标志，
一方面是因为重复，另一方面是因为它的脉络。
也有一种有序列感的标志毓，其中一个细节会引起对下一个标志的联想，关键部分决定观察者的特殊运动，这样的标志系列能决定人们在城市中活动的典型路线。它的序列在人们应作转折时会传达一种启发性的提示，并使观察者肯定他选择的方向。另外的附加细节有助于产生一种接近中间和最终目标的提示作用。虽然在结点处可能会有更多的细节，但连续的无间隙的序列对于安抚感情和保证功能更有用。序列有助于记忆和识别。在熟悉的序列中观察者可以贮存大量的点形象，尽量在序列倒转或混杂中会受到影响。
·构成要素的相互影响
上述这些构成要素只是构成城市环境形象的原材料，它们必须形成一种图形以构成一个令人满意的形式。前面已经提及了同类构成因素的组合（如道路网、标志群集、区域拼联）。下一步合乎逻辑地应研究成对的不同构成因素的相互关系。它们可以互为衬托，相得益彰；也可能互相矛盾，各自抵消。
一个体量大的标志会使它所在的区域相对变小和失去尺度。而恰当布置的标志却可明确和加强一个核心。离心的布置则会使人方向错乱，如波士顿考帕莱广场与汉考克大厦的关系那样。一条边沿和道路两方面都有特色的街道贯穿并展现一个区域，同时也分割了它。一个标志的特征也可能与一个区域的特征大相径庭，结果毁坏了整个区域的连续性。当然，另一方面也可说是衬托了这个连续性。
那些具有超于其他构成因素尺度的区域，本身包含了道路、结点和标志等因素，因而相互联系起来。这些构成因素不仅在内部构成了这一区域，而且因为丰富和深化了它的特点而加强了整体的个性。波士顿培肯山就是这种例子。当观察者逐渐向上时，结构的各组成部分和个性特征（我们印象中感兴趣的部分）似乎在蛙跳般上升。一樘窗子的特征可以作为一类窗户的模式，而且这就是识别一幢房屋的线索。建筑物本身也是相互作用的，从而形成了一个可识别的空间及其他等等。
道路，在许多个人印象中占统治地位，也是组织大都市的主要手段，与别的构成因素关系密切。连接的结点自然是主要的交叉口和终点，以它们的形式支持人们在路程中作抉择。它不但因有标志的呈现而加强（如考帕莱广场），而且为保证对这些标志的注意提供了环境；不仅以本身的形状、结点的连接，而且因它所穿越的区域、两侧的边沿、一路的标志又一次表现了它的特征和速度。
在一个脉络（ Context）中，所有的构成因素是共同作用的。研究成对的关系，如标志与区域，结点和道路等确令人感兴趣，但还应设法越过这种成对关系的范畴向考察整个图形。
许多观察者似乎是把构成因素组成中间组织。它可以被称作复合。观察者感觉这样的一种复合是各个部分相互依存、相对固定的一个整体。所以，许多波士顿人都能把后湾、公共广场、培肯山和中部商业区的各种构成因素视作一种单一的复合。根据第一章提到的勃朗姆所使用的术语，这整个一块面积已变为一个点了。对另一些人来说，这个点的范围也许更小，仅仅是中部商业区和公共广场边沿部分。这一复合外部有一段特征空缺地带，观察者只得盲目地走向下一个复合，虽然时间很短。波士顿的办公区和金融区与华盛顿街

的中心商业区实际上很接近，但人们感到连接含糊。相隔仅一个街坊的斯考莱广场和道克广场也有这种模糊的空间空缺。而心理距离更大，更难以估计，远远超过了实际的分隔。
开始研究时，我们只能专注于局部。但在成功地区分和理解了局部以后，应转入到整个体系原研究。形象是一个连续的场，一种构成因素的干扰影响其他所有的因素。即使是识别一个目标也要既依靠它本身的形状又依靠整个的脉络。如公共广场扭曲的变形就反映在整
个波士顿的形象中。大规模开发所引起的变动的影响胜

于直接的周围环境。但迄今对这种场的研究还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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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换的形象
与其说有整体环境的全面形象，不如说有一组程度不同的互相迭合和关联的形象。一般根据所容面积大小来分类。因而观察者在需要时可以从一条道路的形象转换到一个邻近区域的形象，一个城市或一个大都市区域的形象。
在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环境中，这种不同程度的分类是必要的。但这给观察者啬了额外的组织负担，尤其当各种程度之间缺乏联系时。如果一幢高楼在城市全景中很醒目，但在近处却不突出易辨，那就难以实现两种不同程度上的形象的迭合，所以在中心区的构成中占有关键的地位。
形象的不同不仅在于所容面积的不同，而且也决定于
视点、时间、季节。在市场街看到的法纽伊尔厅应能与坐在中心干线汽车内看到的形象有联系。华盛顿街的白天和夜晚也应有某种程度的连续和不变的成份。为了在混乱的感觉中实现连续，许多观察者排除了他们印象中的视觉刺激而使用抽象概念，如“餐馆”、“二号街”这种在白天黑夜、阴雨晴日、坐车步行都不受妨碍而能起作用的概念。
观察者必须调整他的印象以适应他周围现实环境的变化。洛杉矶的调查反映了原来的印象受到不断变化的现实情况的挑战而使人产生行动和感情上的紧张。因此认识怎样在这种
改变中维持连续性是很重要的。这与在不同程度的组织间保持联系一样必要。这种连续性可以通过保留古树、马路上的轨迹和其他的地方特色来实现。人们画地图的先后次序表现出形象是以不同的方式形成和发展的。这也许是与人们为熟悉环境而首先依靠的方式有关系。有这样一些类型：

a.沿着熟悉的路线向外发展的方法最普遍。因此，一幅地图可能会画成象以马萨诸塞大街为基线的叉开发展的图形。

b.以一条封闭轮廓为起点，向中心填充，如波士顿半岛。

c.另外一些地图，如洛杉矶，是以勾画基本的重复形状出发（如道路网）然后加上细节。

d.较少的少先画一组相邻区域然后加上相互间的联系和内部的一些细节。

e.极少数的波士顿受试者以一个熟悉的核为起点，这是一个密集的熟悉的要素，然后再将别的许多东西与它联系起来。

形象本身并不是一个缩小尺度的不断提炼而精确的反映现象的模型。作为一种有目的的简化，它通过对现实的增减、融合和变形以及通过联系和结构它的各个部分来形成。如果作重新排列、变形，使它“非逻辑化”，那就能更充分而且更好地实现它的目的。就象著名的漫画“纽约人眼中的美国”一样。
然而，虽然它有了变形，但仍保持了现实地形上的永恒
不变的因素。有点类似画在柔软橡皮上的地图：方向弯曲，
距离或拉长或缩短。总的形状与原先精确的有比例的投影发
生了如此大的差别，几乎一下子认不出来了，但序列依然是
正常的，地图并没有以另一种秩序重新组织。因此，形象要
具有某种价值就必须维持这种连续性。
·形象的性质
在对波士顿人的许多个别印象进行研究之后发现了它们的一些差异。如各个观察者对于同一构成因素的相对密度（如充满细节的密度）有不同的印象。有的很密集，
如对沿路每幢建筑都有特色的纽伯利街的印象；但也可能是较稀疏的，这是因为观察者只是
认为纽伯利街是一条由用途混杂的旧房子限定的街道。区别还表现在具体的感觉生动的印象和高度抽象的、概括的缺乏美感的印象之间。因此，对一幢房屋的心理形象可能是生动的，包括了它的形状、色彩、纹理和细节。也可能是相对抽象，形象只是以“一座餐馆”、“街角过来第三幢楼”这样的概念而形成的。
生动并不必然密集，抽象也并不必然疏松。一种形象

可能是密集而抽象的，如出租汽车的调度员的城市形象。
他把房屋的号码与沿街的用途联系起来而不以具体的感觉去描述这些房屋。形象可以按其结构的性质进一步区分，这种结构性质就是各个部分的排列和联系的方式。根据结构精度递增的连续（ Continuum）可分为四阶段：
a.各种构成因素都是自由独立，相互间无联结关系。尚未找到完全如此的例子。但有一些形象是明确缺乏联结的，空隙很大并有很多独立的构成因素。如没有外部的推动不会有合理的运动。除非是依靠整个区域的系统化（意味着建立一种新的结构）。

b.另一种情况是结构有一定的地位。各部分按总的方向或也许是互相间的距离而大略地联系起来，然而仍处于非联结状态。一位特定的受试者总是把她自己与一些构成因素相联系，然而却不知道这些构成因素之间的确定联系。她的运动是在不断搜寻中完成的。在一个总的方向以外来回迂回。结果形成了一个频带和对距离的正确估计。

c.结构通常是灵活的。各个部分以一种松散和灵活的方式相联结，类似一种柔软的弹性联结。各种活动和事件的次序都是已知的，但认知地图可能有较大的变形并在不同时间变换。一位受试者曾说：“我愿意想到一些焦点的位置以及怎样从一点到另一点，其余的就犯不着去了解了。”因此，有了灵活的结构，运动就容易了。因为这是沿着熟悉的道路以熟悉的

次序前进的。然而，在一对习惯上无联结的构成要素之间的运动或沿着不习惯的道路的运动还可能是困惑的。

d.当联结成倍增加时，结构获得了刚性，道路在各个方向都肯定地联结起来，任何变形都是内在的。拥有这种图形的人能够更自由地运动并能任意地联结新的点。当形象的密度达到后就开始体现整个范围的特点：在那里，任何方向、

任何距离的相互联结都是可能的。
以上的结构特点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程度上应用。也许两个都具有刚性内部结构的城市区域在某条缝或某个结点处连起来。但可能无法与内部结构相联系。这样，这种联结就完全是柔性的。这种效果曾在斯考莱广场上的许多波士顿人中发生。
还可以用一种更不同的方式来区分整个结构。某些结构的形象可以迅即组织成一系列从一般到特殊的各个部分和整体，有一种静态地图的特性。可以通过概括联结的一般原则，然后回到所要求的特殊性这一过程来实现连结。如一个人从城市医院到老北方教堂，他可能先想到医院在南端，南端在波士顿中部，然后确定波士顿的北端以及在北端的教堂。这种形象可以被称作为分级的形象。
也可以用动态的方式对其他结构的形象进行组织，各个部分以时间序列来互相联结（即使时间很短暂）然后被勾画出来。就象电影摄影一样。这就与城市的实际运动更密切了，这 种形象可称为连续组织，使用展开的相互连结，而不是静态的分级方式。
因此可以推论，价值最大的形象应是与一个明确的整体视野关系最密切的坚固、密集而且生动的那一些，应是能利用各类构成因素和形式特征不囿于小范围集中的那一些，应是既可用分级方式也可用连续方式组织的那一些。当然，这类形象很难取得而且甚至不可能存在。我们会发现存在着个性很强而且没有超越他们基本能力的文化类型。所以，一个环境应与相应的文化类型相吻合，并以许多方式去构成，从而满足在其中生活的人的多样化需要。
我们不断努力组织我们的环境，去构成和识别环境。各式各样的环境多少已经顺从了这种努力，因此在重新考虑城市形式时，应有可能使城市适应这种有组织的努力而不是阻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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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城市形式
我们有可能把新的城市范围构成一个给人深刻印象的景观：可见的、连贯的、清晰的。这要求城市居民有一种新的看法并且把他们的环境改造为悦目的形式，根据不同程度的时间和空间去组织，使之体现城市的生活。现有的研究已在这方面提供了一些启示。
人们通常认为美的对象，多数是单一意义的，如一幅画、一棵树。通过长期的发展和人类意志的某种影响，在它们之中有了一种从细部到整个结构的密切的可见的联系。城市是一个含有多重意义并不断变换的组织，是多功能的寓所，是由许多方面以相应的速度所建立起来的。不大可能而且也不希望有完全专一化的城市和最终完成的城市。形式应多少有些不完全固定的。它的意义和给予市民的感觉应该是可塑的。
但是，城市形式应能表达一些基本的功能，如：交通、主要的用地划分、关键的焦点、共同的希望和欢悦使社区感得到体现。更重要的是，如果环境是可见的组织并具有鲜明的特征，就能允许市民以各自的意义和联系去体验，从而它就成为引人注目的、明确真实的环境。
例如，佛罗伦萨是一个特征鲜明、令人难忘的城市。虽然许多异国人对它有一种冷峻的第一印象，但还是肯定了它感情上的特有力量。在这种环境中生活，无论遇到怎样的经济和社会问题，感情的体验会特别深一些，无论是高兴，是忧郁还是亲切或疏远。
当然，这个城市的政治、文化和经济的历史占有极大的比重，并且这种历史的见证是形成佛罗伦萨众多特征的主要原因，但它也确实是视觉鲜明的城市。它依山傍水，城市与山峦相互映辉。南边广阔的乡村几乎贯穿到城市的中心，对比是很鲜明的。在一端的陡坡平台上可以俯瞰城市中心。北面有些小面积的颇具风味的居住点，如菲索尔和塞提尼奈诺等，看上去就象一些镶嵌物。绝对明确的教堂穹隆矗立在城市的交通和象征中心，基奥托钟楼衬托着它。在城市的任何地方或城外几英里远处都可以看见这样一个象征着佛罗伦萨的方位基准点。
中心区的气氛有点压抑：狭槽般的街巷，卵石的铺路，石墙或灰泥墙，暗黄的色彩，百页窗，铁花饰和洞穴般的入口，典型的佛罗伦萨檐口……这个区域内有许多明显的结点，用途的专一和使用人的身分加强了形式的差异。也有许多标志，它们都有一定的名称和来历。阿诺河流过这个区域，把它与更大的景观衔接在一起。
人们已与这种清楚明确的形式不可分离了，无论是因为历史还是因为自身的体验。
每个景观都是一目了然并马上在人们脑海中引起了联想的涓流。各部分相互配合，这样的视觉环境已成为居民生活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当然，即使是以这种有限的形象性的标准来衡量，这个城市也异非完美无缺的。也不是说城市视觉上的所有的成功都取决于这一特性。但是只要看一眼这个城市或能在神经质街道上走走，那么一种单纯的愉快体验，一种感到合理、新切和满足的心情便油然而生。
佛罗伦萨是一个非凡的城市。即使我们不把自己囿于美国，从世界范围来看，视感完美的城市也是相当罕见的。
具有形象性的城市局部和村落还是较多的。但那些有突出形象的城市在全世界也仅有二、三十个，而且有形象的面积不超过几个平方英里。虽然大都市已非少见，但世界上没有一个大都市有明确的视觉特征和结构的。一些知名城市的边缘都以同样的混乱在蔓延滋生。
人们不禁要问，大都市（或城市）的持久的形象性是否真的存在呢？如果存在，那是否能意识到呢？由于没有实际的例证，只有用假设和对历史的分析来讨论。在历史上，人们在遇到新的挑战时总是扩大了感觉的范围，因此，没有理由认为这种情况不会再次发生，而且现有的公路系统也已表明了这种大规模组织的可能性。
还可以举出一些城市以外的大范围可见形式的例子。很多人能够回想起一些良好的景观，它们具有明显的结构和形状，有这样那样的差别，以及所有的我们生活的环境的特性。在去波基博希（ Poggibonsi）的途中，佛罗伦萨南面的景观一英里接一英里地展示着这种特性：峡谷、山脉、丘陵变化丰富，但共处一个体系之中。亚平宁山显现于东北方，前面是一马平川。精心栽培的麦子、橄榄、葡萄以各自的形态和色彩而使人清晰易辨。空场、道路、植物的位置反映了起伏和皱褶的地貌。小别墅、教堂和尖塔点缀着小山丘。于是，人们就会说：“这是我居住的城市，那是别的……”由天然的地质结构所引导，人们能够明显地调整自己的活动。整体上是一个景观，其中的各部分又可以互相区别。
桑德维奇（ Sandwich）新汉伯郡（ Naw Hempshire）是又一例子。在那里，白山（ White Mountains）屹立在曼利麦克和皮斯凯特克河的湍流中，林木葱笼的峭壁与波形起伏的田野恰成对比。奥西比山南部的山峰如乔可拉山那样具有独特的形式。这种盆地般的效果是最突出的。就在山脚下有一片平原，有一种特殊“地方”的奇异感和力量。这和佛罗伦萨的情况相类似。当低处的土地经过平整并种上庄稼时，整个景观自然有了这种特点。
夏威夷是具有异国情调的另一个例子。险峻的山峦、色彩斑驳的山岩、高耸的悬崖峭壁，绮丽多彩的花木和水光山色相映成趣。岛的两个方向的过渡富有戏剧色彩。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所知的一个例子，读者也可以自己提出一些。它们都是夏威夷岛大自然变化的产物，在塔斯干（Tuscany）更是如此。它们是人类出自于始终如一的目的，运用根据地质的连续进程所造成的基本结构而发展的技术进行改造的产物。如果取得了成功，就说明这种改造是以对自然资源和人类意图的并联和区别的理解为指导的。
作为一个人为的环境，城市应是这样的：以艺术手段来造就，为人类目的而具形。调整我们的环境，区别和组织我们的感知是我们自古以来的传统。人类的生存和优势就在于这种感觉的适应性。但我们也许已进入了这种相互关系的新阶段。在我们的土地上，我们开始使环境本身去适应人类的感觉图形和象征性过程。
·设计道路加强城市环境的形象性有利于它视觉的识别和本身的构成。以上各类构成因素——道
路、边沿、标志、结点和区域都是建造一个明确的有特点的全城结构的砌块。前述有关这些因素在一个形象突出的环境中的特征的研究能给我们什么启发呢？
道路，穿越城市的常见的或潜在的运动流线，是取得整体秩序的最有力手段。主要的通路应有明显的特征，从而能与周围的道路形成差别而显现出来。如：沿街某些专门的用途和活动的集中，特殊的照明方式，有特征的空间形式，特殊的地面纹理和沿街建筑立面，特有的气味和声响，特有的装饰细节和绿化等等。华盛顿街以密集的商店和狭槽形的空间为人熟悉，联邦大街以中心的规整绿化而知名。
应用这些特征时必须保证道路的连续性。如果这些特征沿路不断出现，那么道路就能以一种连续的统一构成而使人难忘。如可以是林荫大道，单一的或有纹理的铺路，古典风格的沿街面等。规律性可以由一种有节奏的构图，一种重复的空间开口或一种重要建筑或街角杂货铺的重复来构成。集中于一条道路的反复的习惯的路程如同在同一条运输线路上的旅行，能使熟悉的连续的形象得到增强。

这导致了称作为主要街道和一般道路的视觉统治。这是对于功能统治的模拟：这是一种从主要渠道和连续感觉因素的统一性中精选的感觉。它是城市形象的骨架。
运动线路应该是方向明确的。人自己的“计算机”会被一些有许多拐弯、逐渐变化直至最后改变方向的曲线弄糊涂。如威尼斯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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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的连贯曲线，情调浪漫的阿姆斯特丹的街道或逐渐弯转的波士顿大西洋街等。直线的方向自然是明确的，但接近 90°的转弯也同样明确，其次是那些虽有微小曲折但保持基本走向的道路。
观察者本身似乎给予道路指向或不可逆的方向，并常以街道的终点作识别。事实上，街道被认为是朝着某个目标的东西，因此应用明确的终点，变化梯度和方向差异在感觉上支持它。它因此获得一种前进感，相反方向的感觉则明显不同。较常见的变化梯度就是地面坡度，正如人们常说的“上行”或“下行”。此外还有许多其他的变化梯度，如广告、招牌和店铺的渐增及人数的增加都意味着向一个商业集中的结点趋近。还可能有色彩或植物等形式

的纹理的变化梯度。建筑物间距的逐步缩短或空

间的逐渐变窄也表示着向中心的靠拢。甚至不对称也可作为一种指向
手段。人们也许是根据“公园在左边”或“向金顶走去”这样的内心
依据而前进的。使用箭头指向当然也是允许的，或者把所有朝着一个
方向的表面涂上一种色彩，使道路具有定向性，其余的都以此为参考，
这样就避免了迷失方向的可能性。如果沿路的一些
位置能以某种可度量的方式来区别，那么道
路不仅有了方向性还有了尺度。通常的门牌
号码就是一种方式。还有一种方式是在路上建立一个有特征的点，以此来记忆该点前后的一些地方。这样的点越多，这种限定就越精确。或者，某种
特性（如廊式空间）可能具有某种变速的变化模数，从而变化本身也有可认知的形式。所以，人们可以说“就在马路变窄之前的地方”或“在最后一个坡前的小山肩上”。运动的人不仅能感到“我正在正确的
方向前进”而且感到“我几乎要到达那儿了”。在一段路程中包含着一系列明显的各种活动，一个接一个地到达了这次活动的发生地，而且通过许多次要的目标，这就使这段路程获得了意义，以本身的特性给人体验。

有些道路有明显的动态，因而给观察者深刻的印象。人们在道路上拐弯、升起、下降，尤其在高速通过道路时动感更强。朝向市中心下降的大段曲线更为动人和难忘。触觉和惯性感进入了这种动态之中，但主要的还是视觉。规划道路时可以设法加强运动视差和透视效果。或让人看见前面的路程。道路有了动态感就增强了它的形象，并且产生整段时间的连续体验。
道路的视野开阔和目标的突出都能加强它的形象性。一座大桥、
一条轴线明确的大街是如此：一个凹面轮廓，一种有终点的远景也是如此。沿街一些高大标志或别的特征可使道路的面貌显示出来。于是循环的生动的线路明显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成为都市基本功能的象征。如果道路向行人展示了其他的构成因素，贯穿或掠过它们：如果道路给它所穿过的构成因素提供了暗示和象征，那么也同时加强了人对道路的体验。例如，地铁并非只是埋在地下的活的存在。它可能突然通过商业区，并以车站的形式唤起对地面城市形态
的联想。道路可以是分叉的小巷、坡道和可以自我注视交通状况的螺线。因此，道路本身的 感觉就明显了。这些都是扩大行人视野的办法。

城市通常是由一组有组织的道路结构的。这样的一组道路中有全局意义的地方就是交叉口。它是连接点，也是运动的人作抉择之点。如果这种结构清晰可见，如果交叉点的形象生动、如果两条道路的关系清楚，那么观察者就能确定一个满意的结构。波士顿的派克广场是地面主要道路的一个含糊的连接点，而阿灵顿和联邦街则交接明确。地铁一般没有这种视觉清楚的交点。有必要下功夫去弄清楚现代道路这类复杂的连接和交叉。

两条以上的道路结点一般很难作概念的归纳。道路结构形式必须简单明白，呈现清楚的形象。这主要是地形上的简明，并不是一味追

求几何性。所以，一种近似直角的不规则交叉比精确的三岔口更可取。
这种简单的结构有平行、纺锤形，一条、二条、三条的十字交叉、矩形
或一些轴线相接的道路。
道路也可能不是以一种特殊形态的单个构成因素，而是以一种可以用来解释所有道路相互关系的网络而给人印象。这就是说，道路使人得到印象的条件是它应是在方向、地形和空间关系方面的一个连续网格。一个纯粹的网格结合了这三个方面，但方向和地形很有作用。如果道路都以一种地形感来布置，或都以指南针来定向，那么在视觉上就有明显区别，形象必然因此而增强。所以，曼哈顿的纵横街道之间的空间区别是有力的。色彩、绿化和小品都在起作用。这一路网中的名称、号码空间、地形和细部装修的千差万别都产生了一种进行感，甚至还产生尺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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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组织道路和道路网的方法在现今距离和高速度的世界上日显重要。可以用音乐术语——“旋律”来给它命名。沿街的活动和特征——标志，空间变换，动感——都可以形成一种旋律线。这是通过较长一段时间的体验被子感受和印象的，因为它的形象不是一些分离的点，而是一组抒情旋律。这种形象的范围还可以更大，但当然不是经常需要的。形式可以是古典的“序曲——发展——高潮——结束”序列，也可以更微妙一些，如有些序列就避免有结束部。去旧金山的道路以这样的旋律组织通过了海湾的一些地方。这类技巧为设计和实验打开了一个丰富多彩的天地。
·其他构成要素的设计和道路一样，边沿也要求在整个长度方向上形式的连续。如一个
商业区的边沿也许很重要，但却难于觉察，因为没有可认知的形式的连续。如果某条边沿在一定距离外能在横向为人看见，并且标志了区域特征的清晰变化以及两个区域的结合，那它就有了力量。所以，中世纪城市的城墙，纽约中央公园的高层公寓立面，海边水陆的明确过渡都属于有力的视觉形象。人们的注意力会自然集中于对比强烈、边沿明显的两个区域的接缝处。
如两个相邻区域对比不大，那么区别一个边界的两个面，使观察者有“内外”感就很有效了。可以通过使用对比的材料，连续的凹线和植物的配置来实现。也可以通过一种变化率、一定间隔的有

特征的点或建立富有个性的终点等办法使边沿在长度方向形成一种有指向的形状。当边沿不
是连续的或环状的时候，要注意使它的终点成为一个明确的结束，一种可识别的锚固点，它
完成并决定了这条边沿线。波士顿河边的形象，总的来说是与查尔斯河不连续的，无论在哪
一头都缺乏感觉的锚固，因此这是一个不稳定的令人迷乱的形象。如果某些边沿被视线或运动流线穿过，或如前述的那种由两个区域并列所构成，那它就不只是一种屏障而是一条缝。它就是两个面积的连接线。一条边沿如与城市其他结构有视觉上和交通上的联系，那么它就成为一个重要的特征，其他所有的东西都依此布置。想使一
条边沿形象鲜明的办法是增加与它的接近，频繁地使用它，
如开辟一个河滨交通和娱乐区，或建立高架边沿以便从远处
就能被人们所注意。独立性及与背景的对比是一个有存在价值的标志的基本要求。它也许是高于低层房屋的塔形轮廓，一些长在石墙上的花朵，灰暗街道的明快表面，一连串商店中矗立的教堂或连续立面中的凸出

物。尤其是空间的突出。对环境和标志应有一定的控制：对特定的外观要限制它的招牌字号，
突出一幢建筑物而限制其余的高度。对象如有明确又常见的形式，如柱子或球体，也许就更
突出。如果它还有丰富的细部纹理，那就更易吸引人们的注意。一个标志也并非一定是个庞然大物。它既可以是一个大的穹窿，也可以是一个门上的把手。关键在于它所处的位置：如果是高大的，就应使人们能很好地看到它：如果是小的，则必须能引起人们感觉上更多的注意，如在楼面、相邻立面、视平线等区域。交通线路上的某个突破口——结点、决定点，都是增强感知的地点。调查发现位于这类方向抉择点的普通建筑物也是令人难忘的，而相反，位于连续线路上的一些突出的结构却是形象淡漠。有力量的标志应是能在一定的时间和距离范围之外仍能被看到。如果它还能展示人们的视向，那就更好了。一个不论远近距离、速度高低、白天夜晚都清晰可见的标志就是人们感受复杂多变的
城市时所依靠的稳定的支柱。当一种联想与一个标志相结合时，形象的力量就加强了。如果一幢建筑物是某种历史
名胜，或者那个色彩明快的大门就是你的家，它就是一个标志。甚至某种众所周知的命名也
具标志作用。如果要使环境有意义，确实有必要使联想和它相结合并加强它的形象性。孤立的标志，除了那些地位相当突出的以外，只能算是一种弱的参考基准，只有持久的加以注意才能识别它们。但若把它们聚集起来，因相互的衬托而各自被增强了。有经验的观察者能在最平常的对象中建立形成标志群。这是依靠一组本是微不足道的构成物所组合的信号。也有用一种连续序列来布置标志物，它使行人一路上逐渐加深印象而且以连续的细部使人心情舒畅。威尼斯的街道本来是混乱的，但由于那些富有特色的细部，使人们在一、二次体验之后便能够识别和通过这些街道了。而这些细部也同时成为有序列性的组织了。

标志偶尔也组成图形，因此具有某种形式。它们的外观也许还可以指明观察的方向，如佛罗伦萨教堂穹窿和钟楼就是以变换相互位置的方式指点方向的。
在概念上，结点是城市的锚固点。但在美国，除了某种活动的集中以外，支持这种注意的形式是很少的。
对于这种结点的感觉支持的先决条件就是通过墙、楼面、细部、照明、绿化、地形、天际线的唯一与连续而取得的。一句话，它发布是突出和难忘的，而不是与其他事物混为一谈的。当然，使用的频繁也能增强个性，有时还恰恰是用途的集中产生突出的视觉形状，如时代广场（Times Square）。但那些缺乏视觉特征的商业中心和交通转折点仍然是不计其数的。

结点的边沿如果是明确而封闭的，并且每边又很明确，那么它就更肯定。如果再加上一、二个显眼的标志，就尤其突出。如果它还有一个向心的空间形式，就将是极其有力的了。这正是形成外部空间的传统概念。此外还有许多表达和解释这类空间的技巧：如透明、重叠、封闭、连接、透视、声音与运动形式、光线控制，表面变化梯度等等。
结点如与交通转折点、道路抉择点相结合，就会更为人注意。道
路和结点的连接必须是交接清楚富有表现力。和一般交叉口的道路上的情况相同，行人必须

看到他自己怎样进入结点，在何处分叉，又如何离开。只要这类聚焦点对周围环境有点标记意义，它就可以用放射方式组织周围区域。用途或特征的变化梯度也有向结点引导的作用，或者通过在外围间或看到结点的空间，或者结点中露出高耸的标志也可以起引导作用。佛罗伦萨正是以这种方式围绕着作为焦点的大教堂和维希奥广场。结点还
可能放射出它特有的光色和声音展示它的特征，而有些海滨，河滩地区则以某些象征性的细节来暗示结点的面貌。如某条栽满了枫树的道路往往暗示附近有种同样树的广场，一条卵石路常常引导到一个封闭的卵石铺面的广场。
如果结点本身有上下、左右、前后的方位感，它就能与一个大的定向系统联系起来。当人们沿着熟悉的道路进入一个表达清楚的结点时，这种联系也同时形成了。因此，观察者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感受到他周围的城市结构。他明白到某处去该从哪儿走。而且还能通过他所感受的形象与总的形象的对比来体验某个地方的特殊性。
可以用紧密并列或互相可视的方式布置一连串的结点来形成一个结构，如佛罗伦萨的安伦西雅塔广场。也可以用与某道路、某边沿的共同联系来布置结点，或者用一些较短的连接成分，或通过对某些特征的反映来联系和布置，用这些联系方式构成广大的城市区域。
简言之，城市就是特征同一的一个地区。人们通过在整个地区连续统一的特征来认识它，而这种特征在其他地方是不连续的。这种特征的同一性也许是空间特征，如培肯山狭窄的街道；也可能是某种建筑形式，如南端的波浪形联排住宅；也可能是某种风格或地形特点；也可能是某种典型的建筑处理，如比尔的摩的白色门廊；也可能是色彩、纹理、材料、楼地面层、尺度、细部、采光、绿化或轮廓线的连续。这些特点越重复，这一统一区域的形象就越突出。可见，具有上述三、四种特点的主题单元的区域是很便于分划的。所调查的人的头脑中充满了有这些特点的小的集中：窄而陡的街道、砖铺地、小巧的联排住宅、培肯山的凹门廊……在一个地区，这些特征可作为确定因素，其余的可任其变化。
当这种物质环境的同一与它的用途和地位一致时，效果就更肯定明确。如培肯山因作为上层居住区的地位而加强了它的视觉形式。不过，在美国多数的情况恰恰相反，用途的特点几乎从未在视觉特征上得到支持。

明确的含义和闭合的界限可使区域更为突出。波士顿哥伦比亚角居住区设计中有一种也许不便于社交生活的岛屿式特点，但感觉十分清楚。正因为这样，任何一个小岛才显得特别可爱。如果一个区域可以从高处，或以全景的视角，或通过基地的凹凸整体上使人们看到，那末自然实现了它的分划。
区域可以再划分、再结构，它的各部分有差异但又是一个整体。一些结点通过各种变

化率和线索放射出结构和道路的图形。

后湾是以用字母顺序取名的道路网构成的，因而是清楚明确的。大多数受试者的草图中还在这个基础上多少有些添加。这说明，一个有结构的地区可能会给人更生动的印象。它传递给居民的信息并不仅仅是“你处在 X地的某处”，而是“你正在近 y 处的 x处的某地”。
在区域保持着一定的内在个性时，它还能表达出与别的城市特征的联系。这时，区域之间界限势必突破了，它成为一条缝而不是一道屏障。所以，区域和区域可以通过并列、互视、相关的线，或以某些结、路或小区而相互联系。例如，培肯山通过公共广场富有吸引力的开阔地带而与大都市核心相联结。这种联系增强了各自的特征，共同构成了一块较大的市区。
可以设想，我们将会有一个不仅有单一的空间特质而且是真正的事实上的空间区域，一种已构成的空间形式的连续。在根本的意义上，那类如江河开阔处的大型城市空间具有这样的特征。一个空间区域不同于一个空间结点（一个广场），因为对于空间区域的体验不可能是一目了然的。只有通过一段时间去穿越它，获得了对这一区域空间的变化的有规律的表现的感受之后才能体会。也许北京的层层院落和阿姆斯特丹运河上的空间是这样的，它们因此能产生有力的印象。
·形式的特性
我们也可以用别的方法来概括上述城市设计的一些思路。这是因为在整体之中存在着一些共性的东西，它们是某些普遍的具体特征的体现，直接影响到设计的优劣。作为设计者使用的一些标准，它们可以作如下的概括：

1．单一性或称“图形——背景的清晰性”。它包括：边界范围的清楚明确（如在城市发展的某一截止处），封闭（如封闭广场）以及表面、形式、强度、复杂性、尺寸、用途、空间位置（如独立的塔，丰富的装饰，醒目的招牌）的对比，它也许是与直接见到的环境相对比，也许是与观察者的体验相对比。这一切都是使一个构成因素易于
识别、招引注意的特性。当观察者对它们越来越了解时，就越来越不依赖于总体物质形式的连续去认识整体了，而是在对比和独特之中获得对形象的印象。

2．形式的简明性这是指视觉形式的各个有限形体的几何意义的清晰性和单纯性（如一个网格体系，一个矩形或一个穹窿的明确性）。这些形式很容易构成形象。显然，观察者总是把复杂的东西看作为简单的形状，甚至在一定程度上
影响了知觉和实践。一个构成因素如未被人们从整体上所认识，就自然会被误解

为一种简单的形式。
3．连续性边沿或表面的连续（如两旁有建筑物的街道，天际轮廓或后退红线），各部分的接近（如一组建筑），有节奏的重复（如街道转角形式），表面、形式和用途的类似、相同和协调（如用同
样的建筑材料，凸窗的反复出现，类同的集市，统一的标牌）这些特性易使人感受到一个单一而又关联的复杂的具形实体，为个性的形成提供了条件。

4．统治性一个构成因素在尺寸、密度、趣味等方面压倒了别的因素，成为一个整体的主要特征（如哈佛广场）。和连续性一样，这种性质可以通过省略或包容对形象作必要的简化。具体的特征，一旦被人们所注意，似乎总是以某种程度在概念上从中心向四周放射出它的形象。
5．
结合的明确性联结点和拼缝的可见性（如主要交叉口、海滨等）和相互联结的清晰明确（如建筑与基地，地铁车站和地面街道）。这些联结在结构中很关键，因此必须是清晰显见的。

6．
方向性利用不对称、坡度和放射使一端与另一端差别明显（如一条离开海滨向市中心伸展的上坡道路）。也可利用街道两侧的区别（如面朝公园的建筑沿街面），或南北道路与东西道路的不同（如根据日照和路宽的不同），来形成方向性，大型结构中经

常运用这一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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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视野实际的或象征的扩大视野宽度和深度的性质。如穿透（玻璃外墙或底层架空的建筑），重叠（一结构出现在另一结构之后），纵深视野和全景（笔直的街道，宽旷的鸟瞰），各种聚焦成分（焦点、测绳、贯穿目标，它们有助于从视觉上解释空间），凹面（山的背景、曲线街道，它有助于进一步暴露目标），以及对事
物的暗示（如某些活动场面是对某个地区的预示，某些有特征的细部是对某种构成因素的预示）。所有这一切通过提高视觉的效力——广度、深度和力度去掌握一个大而复杂的整体。
8．运动知觉通过视觉和动觉，通过观察者自身实际的或潜在的运动产生感知的性质。如在设计中明确坡度，曲线和相互的贯穿，造成运动视差和透视体验，保持方向或方向变化的稳定，使人看到距离的间隔等。城市是在运动中被感知的，因此这些性质是基本的。在它们有秩序和连贯的地方都可用作为结构手段，甚至于作
为统一的手段（如人们常说“先向左，然后向右”，“在急转弯的地方”或“沿着这条街的三个街坊”等等）。这些性质加强和发展了观察者解释方向和距离以及在运动中感知的能力。随着高速化的发展，现代城市需进一步发展这些性质。
9．时间系列这是指一段时间内所感知的序列。包括一项挨着一项的简单联结，一个构成物与前后构成物交织在一起（如一些细部标志的任意序列），也包括真正以时间但特质上以有韵律的方式构成的序列（如向着高潮不断增强其形状强度的一串标志）。
前者（简单序列）很普遍，特别是在沿着熟悉的道路前进时；后者则不多见，但对于开发动态的现代大都市却很重要。在这里，构成形象的是发展着的构成物的图形而不是构成物本身——正如我们记得住旋律而不去记音符一样。在一个复杂的环境中，甚至还可能运用与对位技术相应的节奏和旋律的运动图形。这些都是应有意识运用的高超手法。我们还应对连续性的形式理论，对展现形象构成因素的韵律空间，对空间、纹理、运动、光或剪影的有形式的 接续的设计原型作新的审视。

10．名称和意义增强构成因素形象性的非具象特征。名称在标明身分方面很有作用，偶而也可提示方位。一种命名系统（如以字母次序排列街道）有助于构成因素的组织。意义和联想，无论是历史的、功能的、经济的或个性的，在我们所提及的具形特性的背后是一个完整的领域，它有力地加强了对可能潜藏在具体形式之中的结构和特性的启示。
上述所有性质都不是孤立地起作用的。在一种特性单独出现时（如一种毫无别的共同特征的建筑材料的连续），或在各种特性互相冲突之处（如两个建筑型式相同而功能各异的区域），一般的效果是弱的，或者说是要作些努力去识别和结构。因此需要形成一定量的重复和加强。所以，一个形式简单并有某种建筑形式和用途连续的区域将是很明显的。它在城市中地位突出，界限明确，交接清楚而且视野开阔。
·整体感

在以构成因素来探讨设计时容易忽略整体和局部的关系。在这样的一个整体之内，道路是显露的并为区域的构成作了准备，它还联系着许多结点，结点连接并划分道路：边沿划分了区域：标志指示着核心。这就是使密集生动的形象交织起来并在大都市中持续下去的这些单元所形成的交响。
这五种构成要素——道路、边沿、区域、结点和标志——只能被认为是简单的经验主义的罗列。可以在它们的中间或周围组织大量的信息，因此它们在这方面是有价值的。它似乎是设计者的积木。在掌握了它们各自的特点之后，设计者有义务去组织一个整体，使它们有序列地为人所感知，各个局部只有在一个整体的脉络中方能使用权人更易理解。如果设计者沿着一条道路安排十个标志的序列，那么每一个都会比它们单独出现时有更显著的形象而且在整个城市核心中更加突出。
应对各种形式加以控制，使大城市昼夜、寒暑、远近、动静、注意与不注意等多重形象间具有连续性。主要的标志、区域、结点、道路应在任何变换情况下都能被识别，并且必须是具象的而不是抽象的。这并不是要求在各种条件下形象都相同。但是，白雪覆盖的路易斯堡广场如果在形状上能与仲夏时有相应之处，或者晚间的议院穹窿能引起对它白天形象的联想，那么形象的对比就更有趣味。人们因此而掌握了两种差别较大的城市景观。用这样唯一的方式去了解城市的尺度，达到掌握总体形象的理想。
在现代城市的复杂性要求连续性的同时，也产生许多令人愉
快的特点：个别特征的对比和特殊。研究表明，在相似性发展的
同时应进而注意细节和特点的稀有性。构成因素的生动以及它们
的功能和象征间差别较大的构成因素以使人易有印象的紧密关系组合起来，对比就更明显了，因而各自的特点也更为突出。
确实，一个良好的视觉环境的作用并不只是方便旅行，也不只是支持已有的意义和感情。更重要的是对于新的开发作指导和推动。在复杂的社会中必须掌握许多相互关系，在民主制度中，我们哀叹孤独排外的个性，希望社团间有更方泛的交往。一个环境如有有力的可见的骨架，又有特征鲜明的各部分，那就易于实行新的开发并使它受人欢迎。如果那些有意义的相互交往的联系场所（如博物馆、图书馆、集会处）很突出地呈现在人们眼前，那么那些原很可能会忽略它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步入其中了。

潜在的和原有的天然地形也许已不是过去那种重要的形象性因素了。现代大都市的密集，尤其是总体和详细的设计技术的发展明显地冲淡了它们的的作用。当代的城市区域充满了人为的特点，因而掩盖了基地本身的特点。正确地说，一个基地的特点应是原有的地理特点与人类希望和努力的产物。当城市扩展时，一些有意义的而不是枝节性的天然因素会变得

更重要，更基本。基本的气候状况，一个大的地区的总的地质和地表，山川系统等都要胜过一般的地方特色。地形在加强城市构成因素的强度方面的作用也很大：山峦的鲜明轮廓可以对地区作明确的限定，江河、滩地具有很强的边沿，外于地形转
变处的结点更为有力。现代的高速公路是在一个广阔视野内掌握地形结构的最佳视点。
城市是为大多数人而建立的。人们的背景、职业、阶级和气质是多样化的。分析表明，不同的人们在组织城市的方式上，在所依靠的构成要素方面，在所乐意的形式方面都有不同的口味。因此城市设计者必须创造一个有丰富的道路、边沿、结点、区域和标志的城市，不是一、二种，而是全部。只有这样，不同的观察者才能找到适应于他们特有的观察外部世界的方式的感觉对象。譬如，一个人因砖铺路而识别一条街时，另一个人可能是因路的曲线，第三个人很可能是因沿路的标志。
过份专门化的视觉形式也有些局限，感觉环境应有某种可塑性。如只有一条主要道路通向目的地，只有几个不可侵犯的焦点或只有一组严格划分的区域，就势必只有一种方式能构成城市形象。它既不能满足所有人的需要，甚至也不能满足经常变化的人的需要。偶尔踏上一条新的路线就会感到很困难。人与人之间趋向于互相隔离，生活场景将是单调和贫乏的。
我们曾经把波士顿的某些部分看成是组织良好的实例。在那里，被访问者能够自由挑选道路。可见，市民们一定有许多可到达目的地的路线。所有的道路都被恰当地组织起来而且互有区别，在可识别的边沿所重迭的网络中有同样的值，因此大小区域都可以根据需要和口味来形成。
结点组织的个性取决于它的中心焦点，在边缘处有些变化，因此在边缘处的组织有一定的灵活性。如果在地区的形状必须改变时，它也就可能逐步改变。重要的是保持某些主要的共同的形式：有力的结点，关键的道路，广阔区域的同一性。但在这种大的骨架中还应有一定的可塑性以及各种有可能的结构和多样的办法。于是个别的观察者就能构成他自己的印象：可以传达，可靠而有效并且还可补充并加入自己的需要。
现在，市民的迁居比过去更频繁，他们从一处搬到另一处，从一个城市迁往另一个城市。良好的形象性可以使他们很迅速地熟悉环境而不用靠长期的体验。当技术和功能的改变引起城市环境本身急剧变化时，常常扰乱了市民的感情，瓦解他们的感觉形象。所以，这里所探讨的设计技巧对维持视觉结构的连续性起很大作用，即使是在发生巨大的改变时。一些标志和结构可以保存下来，具有区域特点的主要单元可以带入到新的构成中去，道路也要尽量地加以利用或暂时维持下去。
·大都市形式
大都市面积的不断扩大和人们穿越速度的提高对人的感觉提出了许多新的问题。现在大都市地区是我们的环境的功能单元。我们希望市面上民们能够识别这种功能单元和了解它的结构性。我们在这样大的区域中生活和工作的新的联系手段也允许我们去形成与之相称的印象。正如过去人们生活的功能发生了跃进一样，这种注意力的新的升级也同样地发生了。
象大都市范围那样规模的区域总体形象的强度并不是在每一点都相同。它将有一些占统治地位的图形，更广阔的背景，更多的焦点和联结组织。但是各部分不论强烈与否都必须清楚明确，与整体有明确的关系。我们推测，大都市的形象可能是由高速公路、铁道、高架
道路、河滨或其他敞开空间的大型区域、主要商业中心、基本地形特征和大的远距离观赏的标志所构成的。
然而，要构成这一地区的整体图形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有两种我们已熟悉的办法。首先是用静态的分等级系统来组织。如一个大地区可分为三个次地区，每个次地区再分为三个更次一级的地区等等。或用另一种分级办法，即一个区域的任何一部分都可以形成一个小的结点，它们围绕着一个大的结点，这些大的结点又以这一地区中最主要的一个结点为中心而分布。
第二种办法是利用一两个占统治地位的构成因素，其余的小的成分与它相关联，如海边居民区或依据交通干线而发展的带形城市的设计。一个大的环境甚至可能会与一个十分有力的标志（如中心区的山头）放射形地相联系。
但这两种办法对于大都市都不太合适。分级方法虽然与我们某些抽象思维的习惯相适应，但忽视了大都市自由和复杂的联结。每种联系应以一种螺旋的方式来形成：归结到一般性又回到特殊性。即使是那种架桥概念也不是真正的联结。这是一种图书馆式的统一体，因为图书馆要求不断使用庞大的交叉参照体系。
当环境的规模扩大时，尽管有更直接的关系感和连续性，但依赖一个强的控制成分就不容易了，因为这样的一个统治性的成分必须在尺度上与它的作用相称，而且还要有足够的表面积，使所有其他小的万分能与它有
恰当的联系。例如，某一个环境中最好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它使沿河居民很自然地联系起来。
尽管如此，这两种方法还是可以运用的，也有必要去研究一下它们对环境统一所起的作用。空中飞行又一次使问题简化了，因为（以感觉的术语来说）这是静态的体验而不是动态的。这是对大城市一目了然的体验。
但是，必须考虑到我们感受大城市的主要方式现在还是从一个组织过渡到另一个组织：这是一种序列，一种临时性的图形，与音乐、戏剧、文学十分类似。我们因此可以想象并进而去研究沿着一条线路的各种事物的序列形式，如在市区公路上呈现在行人眼前的各种构成因素的接续关系等。只要加以适当的注意并采取一定的手段，这种体验就会更有意义并在印象中具有较好的形式。
经常会提出可逆性问题。如多数道路都是以相对方向通过的，所以序列在两个方向都应能建立。可以用中心点对称或更高明的手法去解决。但城市是复杂的，序列不仅是双向的，而且还经常会在某一点上被打乱。如有一条精心设计的序列，从起始到展开、发展、高潮和结束，本来是十分完整的，但完全有可能被一辆直接闯入高潮地段的汽车所破坏。这就要求序列的设计即使在某一点被扰乱，仍应有形象性。这有些类似报章杂志刊登的小说连载。这样，那种起始——高潮——结束的古典序列就变为无休止的、连续的、纷杂的爵士乐般的现代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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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沿着单一线路组织的情况，城市区域可以用这些有组织的序列所构成的网络而形成。对所设想的每种形式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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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试验，以了解是否每一主要街道在任何方向和任何进入点都有构成因素来组成有意义的形状。这种形象在图形简单的道路（如放射性汇集的道路）上容易形成。
但在象炉篦子那样穿插和漫射的道路上就有困难了。这时，序列是以四个不同的方向伸展的，虽然尺度更细致了，但还是与控制整个网络的交通信号系统的时间选择在同样的难度。
甚至也可以设想一种沿着线路，或从一条到另一条线路以对偶方式形成的序列。构成因素的一种序列，或者叫“韵律”，也可能用来对抗一种反序列（ Countersequence），但这些技术尚待有了更敏感和更有洞察力的观察者时方可实施。
即使是这种动态的方法，这种序列形成的网络组织也并未达到理想。环境必须从整体上来处理，而不是各个部分互不干扰的序列的简单集合。在直觉上人们也许认为可能有一种创造整体图形的方法。这种图形不仅通过对序列的体验，而且也可由逆转和插入来感知和发展。虽然它在感觉上是个整体，但并不是只有唯一中心或有隔离界限的高度统一的图形。关键在于每一部分与下一部分之间存在着序列的连续性——在任何水平任何方向上的联系感。可能有一个人人都有明显感觉，都能卷入其中的区域。而且这个区域是连续的，在心理上是可以以任何次序被穿透的。这在目前还只是我们的推测，还未找到足以说明问题的实例。
也可能并不存在这样的整体图形，这样的话，前进的大区域构成技术仍只停留在可能性阶段。这些技术是：分等级体系，控制性的构成因素，序列的网络。令人欣慰的是，这些技术并不比现有的都市规划办法更难实施。只是尚需进一步研究和观察一段时间。
·设计过程
现有任何功能的城市区域都具有一定的结构和可识别性，尽管程度很低。泽西城的形成就是一个漫长的摆脱混乱的过程，否则是令人无法居住的。潜在的有力的形象几乎总是蕴含在环境形势本身之中，如泽西的佩利塞特峭壁，它的半岛形状以及与曼哈顿的关系。经常会发生对现有环境敏感的重新赋形：发现并维持它有力的形象，清除其感觉上的困难，更重要的是在一片混乱之中勾画出它的结构和特征。
在大规模建设时，设计人员面临着创造新形象的任务，尤其对于大都市郊区的发展更有意义。在那里，巨大的全新的景观必须在感觉上是有组织的。天然条件指引结构的作用已不那么重要了，人们建设的深度和广度压倒了它。新的建设速度不允许对一些琐小因素在形式上过多的精雕细刻。因此，我们必须注重有意识的设计，以感觉为目的，对外部环境作精心的控制。城市设计虽已有很长的历史，但现在必须在崭新的时空范围内工作。
应由称作城市或都市地区的“视觉规划”为指导进行城市视觉形象的改造和调整：这是对城市视觉形式的一些控制和指导。作这种规划之前可以对现存的城市形式和城市的公众印象作一些必要的分析。本书的附录 B介绍了这种研究所发展的一些技术：通过分析取得一系列有意义的公众印象的图表和报告，主要的视觉问题和解决途径，重要形象的构成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构成因素的细部特征以及改变的可能性等等。
以这种分析为基础但不受些局限，设计者开始着手旨在增强公众印象的城市视觉设计。可以采用以下的手段：保存和添加标志，形成道路的视觉悟等级，建立区域的主题单元，确立和理清结点，进而搞好构成因素的相互关系，掌握它们的运动感和树立完整的视觉形式的城市概念。
除某些重点区域以外，只从美学角度出发作大量的改造是不恰当的，但视觉规划可以影响由其他原因而引起的实际改变。这种规划应适应某个地区规划的所有要求，成为全面规划正常的综合的一个部分，并与其他方面一样总是处于不断的修改和发展之中。
控制城市视觉形式的手段包括一般的区域划分、咨询审查、控制单体建筑和重点地区、参与诸如公路和市政建设之类的公共设施设计。在原理上，这似乎与其他方面的规划无什么差别。在目标明确后，也许比取得必要的支持更困难的是对问题的理解和发展一些必须的设计技巧。还有不少问题有待探讨和解决。
这种规划的最终目标不在于具体形式本身，而是在于人们脑中的印象质量。所以训练观察者，指导他们如何观察城市，如何注视明晰的形式和相互的关联，并因此而改进他们的印象是很有效的一个方面。市民们将在大街上耳闻目染，大、中、小学里也可进行这方面的教育，整个城市将成为我们社会充满希望的生气盎然的博物馆。这种教育不仅可以用于发展城市形象，而且有助于在发生混乱后校正方位。城市设计艺术期待着内行的有眼光的观众。进行教育和对环境作具体的改造都是不断发展过程中的有关部分。
加强观察者的注意，丰富他们的体验，只是创造形式的努力所产生的效果之一。在某种程度上，为改进城市形象而改造视觉形式的过程本身就加深了城市形象，不论改造的结果是否成熟。这和业余画家和装饰爱好者一样，尽管不很成熟，但毕竟开始认识了世界并为此而喜悦。虽然如不作进一步的控制和审评，这一过程会渐趋枯燥，但是即便对城市的“美化”不甚高明，它仍然增强了市民的活力和聚合力。

第五章 环境形象
在第一章里我们论述了城市感觉上的特性。城市设计艺术在本质上与其他艺术有很大的差别，而环境形象的生动和条理性则被确认为影响城市实用与美观的决定条件。
环境形象是观察者与被观察对象之间一种两向的过程。起主要作用的是设计者能施加影响的外部物质形状。我们归纳了城市形象的五种构成要素而且详细讨论了它们的性质和相互关系。讨论所采用的资料是对美国三个城市中心区的形态及公众印象的分析。在这些分析中又运用了现场踏勘方法和对公众印象的调查取样方法。
虽然这个工作的大部分仍限于分析单个构成因素的识别和结构以及它们在小型组合中呈现的方式，但这为今后综合分析城市整体形态指出了方向。整个大都市区清晰易懂的形象是适应未来发展的基本要求。有了它，人们对城市的体验将能达到一个新水平——与现代功能单元相应的水平。这种水平的形象组成有着与以往迥然不同的设计问题。
现在很难找到大规模的给人印象的环境。但当代生活的空间构成、运动速度、新建设的规模和速度使我们必须而且可能去有意识地设计建造这样的环境。即使我们的研究还处于低级阶段，但还是指明了进行这类设计的途径。本书想论证的就是大的城市环境应具有可感知的形式。但迄今为止，在这方面还未有过真正的努力：这一问题不是被搁在一边就是被降低到仅仅零碎地应用个别的规划原理。
很明显，城市或大都市将不再以某种巨大的有层次的秩序出现，它可能是一种复杂的形态：连续、整体、错综和运动。它对于广大市民的知觉习惯具有可塑性，能适应功能、意义、形象的不断发展并与观察者一起向新的境界前进。
我们需要的不是一种简单的组织而是有诗意、有象征性的环境。它考虑了人和社会、人的愿望、历史传统、自然条件、城市功能和运动。首先应是结构和个性的明确。城市用一些引人注目和组织完善的场所为人们的意义和联想的汇聚和构成提供基地。这种地方意义本身又促进了每一项的活动，有利于人们的记忆贮存。
大城市的生活集中，人员纷杂，它的确是一个浪漫的地域而且富有象征。人们对它是又好奇又畏惧。正如弗拉那根（ Flanagan）所称的“我们迷乱的景观”。但是，只要城市景观是清晰可见的，那么生动有力的景象带来的欢愉将取代畏惧和混乱。
在形象形成的过程中，与改造环境同样重要的是对群众的教育。这是一种循环的或是螺旋形的发展：指导人们的视觉体验，使人们去影响客观的视觉环境，而这种视觉环境又促使人们更敏感地去观察。高度发展的城市艺术是与造就一种有眼力的观众密切联系的。如果艺术与观众一起发展，那末我们的城市将是使千百万居民享受日常生活欢乐的源泉。

大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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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otr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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